安塔尔看着他的船员逐渐将世界末日揭示出来，一个念头在他的脑海里萦绕不去，他知道这是自己的终结。
很久以前，他就意识到一个人的生活要求经历快乐与痛苦；虔诚与放纵。 他热情地探索了黑暗的一面，并在其中找到了乐趣。 与血袭者一起，他不仅找到了自己失落的另一面，还找到了与他有着相同动力的灵魂伙伴。 宗教与享乐最终在此处结合起来，给每个人，也包括安塔尔，一种他从未对任何人群中感受过的强烈归属感。 他终于找到了自己，找到了家。
其中一部分是共同的，对贪婪的渴望，没有人真正认为这种渴望会得到满足。 一个人生命中真正但不言而喻的快乐之一就是拥有一个永远不会完成的使命；因为如果他们真的到达了路的尽头，他们将无处可去。
安塔尔走过飞船，检查其金属内部。 他的手抚过一堵冰冷的墙。 这死寂的东西是血袭者的终结。
一旦你的梦想实现了，安塔尔思量着，你想要的一切都会消失，你将没有什么可做，只能在无奈的沉默中等待死亡。 大规模收割将满足萨尼·萨比克教团对血液的所有需求，如果他们发现自己想要得更多，那么在正确的使用下，这个超级武器将建立足够大的血牲农场，他们就会得到更多。 他们的使命已经完成。
安塔尔没有预见到这样的结局。 他曾期待自己将在火焰中结束生命。
所以，当警觉的船员报告一艘图克尔船只悄然接近，并且当他看到图克尔船只的目的地——不是向他们的船只，而是向无人机和蜂巢时，他微笑了，然后笑得如此开心，以至于他不得不转过身去。
他告诉他的人，不用担心。
新伊甸的大多数人永远不会知道安塔尔的恐怖行径，或是图克尔船员的勇敢。 他们只会知道随之而来的灾难，以及数百万人在遭受命运的痛苦中，这种命运甚至能满足最虔诚的血袭者对大规模毁灭的渴望。
对于安塔尔或科坦来说，没有痛苦。 两艘船上的船员存在在他们未察觉的一瞬间就终止了，因为组成他们的身体的粒子被撕裂，并以接近光速的速度散布到虚空中。
对他们来说，这样也好。
在所有被他们触发的事件影响到的人中，他们的命运是最为人道的。 因为两位船长都不知道，他们眼前爆炸的同位聚合体-5与更大数量的多个储备点纠缠在一起，这些储备是为了一个非常具体的目的而组装的，并且故意分散在新伊甸星团及更远的地方。
他们也无法知道，将这些储备放置在那里的古老种族不仅拥有超越当今科学所能理解的远见卓识，而且还拥有实现其潜力所需的高超科技。
但任何工具，无论简单还是复杂，都是一把双刃剑。 火可以提供赋予生命的温暖，也可以将肉从骨头上烧焦。
“我敢肯定在入职培训时讲过，”加西亚博大吼着，引起了拥挤设施中其他工作人员的注意。 “但如果有问题，卡珊德拉会告诉你的。”
年轻的技术员在椅子上扭动。 作为团队中最新的成员，他本不愿意是宣布联邦最先进的太阳监测系统突然莫名其妙离线的那个人。
然而，由于此类情况下的标准操作尚未落实成政策，因此按下“紧急按钮”似乎是合理的行动。 现在，设施中的每位高级研究员都肩并肩地站在气象操作中心，不耐烦地等待着一个他们认为不值得花时间的解释。
值班官员嘀咕着咒骂。 “视角传媒刚刚发现了这个，”他咕哝着，摇着头。 “一定又是上头条的一天。 该死的窃听。”
加西亚博士怒目而视，仿佛要在新人身上烧出洞来。 屋内的每个人都认为他将在一小时内被送回大学。
“给我们看看你干了什么。”
技术员在采用回放前简要解释了他的行动。 遥测数据必须放慢到每帧仅有几分之一毫秒，以便每个人都能看清。
卡珊德拉先进的太阳监测设备中的每个传感器数值都升至无法解释的程度：亚空间、引力、电磁等，这是在在卫星越过O型恒星的高极轨道时探测到的，距离他们所处的位置大约半个天文单位。 这种狂暴能量释放的源头是一次强烈的爆炸，大致源头经过三角测量，在行星和太阳本身之间。
卡珊德拉的最后报告显示，恒星的强大磁场已经急剧变化，磁极重新对准了那次爆炸所在的方位。
加西亚博士眨了眨眼。 “不可能，”她喃喃地说。 “恒星不可能做到这一点……”
仿佛想起了什么紧急的事情，她看了看手表。 “这是多久前发生的？”
技术员在回答前检查了他的仪器。
“大约三分钟前。”
这似乎是一个不太可能建立繁荣都市的地方。
瑟伊林行星1星球没有任何大气层，是一个地狱般的世界，白天表面温度高到足以将铅熔化成炉渣。 尽管位于联邦空间的深处，这个世界和星系可能还不如一个不起眼的边缘地带，几乎不值得花费燃料到达那里。 六十年前，一位名叫布拉格斯·瑟伊林的独立勘测员离开物资获取公司的高管职位，开始自己的勘探。 他带着一位真正探索者的乐观主义精神，誓要建立一个能与启动他职业生涯的公司相匹敌的矿业帝国。
经过多年的艰辛和消耗掉他全部财富的努力，布拉格斯·瑟伊林终于在TLXX-01上找到了金子——字面上的金子，这个星系后来以他的名字命名。 那片布满陨石坑的荒地深处藏着丰富的自然资源宝库，包括在几乎每个制造业企业都非常渴望的重金属。
瑟伊林不畏惧从这一宝藏中提取资源的巨大物流挑战，他从政府、公司和私人投资者那里筹集了足够多的资本，建设出了一个他心目中矿业运营应有模样：一个边境定居点，由操作设备的人们而不是代替人类完成所有工作的无人机来运行。 如果是其他世界或其他人，投资者可能永远不会接受这个想法。 但TLXX-01地下的宝藏使得这一努力变得有价值——布拉格斯·瑟伊林不仅兑现了对投资者的承诺，还吸引了数百万寻求工作和繁荣的开拓者。
联邦的地形改造专业技术创造了一个位于不宜居星球地表下的活生生的世界。 在曾经蕴藏厚重贵金属矿脉的开采现场，现在足够大到可以容纳旗舰级舰船的降落，交叉纵横的洞穴被人工太阳温和地照亮；整个城市景观中流淌着溪流和瀑布，既有茂盛的植被，也有时尚的居住区；城市街区和工作中心相互连接，绵延数英里，大气净化器与生态系统一起工作，循环空气，舒适的微风在其中徐徐吹拂。
这个雄心勃勃的地下项目不仅在改造世界的科学上有所作为，还证明了矿业是国家身份的核心。 总共将建造四个主要城市：装载核心（Loadcore）、金属城（Metal City）、南十字区（Southern Cross）和维利莫尔（Valimor）。 布拉格斯·瑟伊林在最后一个城市建成前去世，但他的遗产已经确立。 在他二十年前去世时，TLXX-01上有800万人口。 到这颗行星被重新命名为瑟伊林行星1时，超过五亿人在这些地下洞穴中安家。 这些是通过环绕整个星球的磁轨系统相互连接的繁荣、跃动的城市景观。 大多数自然资源的生产高峰即将到来，但瑟伊林对于盖伦特联邦的经济和文化意义在最后一块矿石开采完毕后依旧持久。
直到现在，这一直是人们的期望。
瑟伊林行星1的表面散布着通往每个主要城市的入口。其中最常见的是航天港，允许穿梭船在受保护的屏障场内转运乘客和货物。 这颗行星设有几个用于重型货运的太空电梯，但由于极端的白天温度，这些设施只能在夜间操作。 这些入口点下方是一个运营支持结构网络，里面充满了像卡珊德拉监测站的研究人员、电梯货运主管、穿梭机技师和数千名其他人员。
在瑟伊林行星1的白天一侧，这些人目睹了一道明亮的闪光，然后可能有一小部分时间感觉到温度的惊人上升，并听到空气分子被亚原子粒子撕裂的嘶嘶声。 像加西亚博士及其同事这样在地表观测站内的人立刻燃烧起来，他们的生命只活得够长到意识到这一点，然后心脏停止了跳动。
在更深的地方，那些人被更好保护起来，因此不会立即感觉到他们的身体被无形的攻击穿透和摧毁。 相反，一种恐惧的帷幕将降临在他们身上，因为支撑他们生命的电子系统——包括那些提供通往地表的通道的系统，无论是在这里还是在星球的夜晚一侧——突然停止了运作。
他们将面临的讽刺是被困在黑暗中，而在他们头顶上方，宇宙中最炽热的太阳正在向他们投掷放射性火焰。
“这不是普通的耀斑，”统合部代表说。 “这么多物质被抛出是超新星爆发的特征，只是这还不足以表明全面崩溃即将发生。 但是，喷射的等离子体正以难以置信的亚光速沿着这个新的磁场移动。”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将彻底失去瑟伊林。”
“以目前的状况看？ 是的。”
总统把手搭在下巴上，心不在焉地摩挲。
“还有多少时间……”
“不到五小时。 如果其他一切保持不变的话。”
索罗·弗里坦凝视着他眼前的某个消失点。 他的眼睛微微有些湿润；半滴泪水在泪管上颤抖了片刻。 又过了几刻，他才再次开口。
然而，他的声音很坚定。
“我们要完全保密。 我们对即将发生的事情一字不提，甚至对救援队也是如此。 一旦你确定了具体时间，我们会立即召回他们。 这样我们可以……拯救更多的人。”
“如果这是你的决定，我们尊重它。 但正如你所知，视角传媒是一个技术精湛的组织，非常擅长——”
“采取一切必要手段，”弗里坦低吼道，目光转向门塔斯·布拉克，与他对视片刻。 黑鹰指挥官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然后一言不发地离开了房间。
“我们会尽我们所能让他们保持沉默，”总统说。
他又停顿了一下。
“如果你在那里，你会想知道世界末日即将来临吗？”
画面闪烁，房间里的每个人都被影子映射出来。 统合部官员的表情从未改变。
“总统先生，如果我现在在瑟伊林星，我会认为世界已经结束了。”
飞船驾驶员将油门推至最大。 驾驶舱开始颤动，仪表盘上爆发出红色警告。
“我们太重了！”通讯系统中，装载官大声喊道。 “我们得减轻重量——”
“系好安全带，闭嘴，”飞行员厉声说道，他努力让飞船向上升起。 他能感觉到座椅在颤抖，飞船的双引擎对着空间港的着陆台喷射出白炽的等离子体。 他自言自语：“她的潜力比这更大，我知道……”
后舱挤满了三百名幸存者，比联邦的“飞马级”飞船所能承受的最大重量还要重近半吨。 这种军用变体装备了足够的推力，可以将装载不到一半的全副武装部队送入具有1.0G条件的热点地区。 现在它载满了来自瑟伊林脉冲事件的呻吟的受害者，以及维持他们生命所需的全部生命维持系统。 大多数受害者都严重烧伤，有些人的衣服直接熔融在皮肤上。 这批人是通过行星白天侧仍在运行的少数磁轨铁路运送，并被优先安排撤离。 所有人都因暴露于来自星系蓝色恒星的致命辐射水平而病得很重。
飞行员能看见数十架飞船正在这个空间港附近的设施上空盘旋；他的仪器还追踪到更多他看不见的飞船。 地面控制塔已经完全不堪重负——大多数飞行员要么依赖来自上方航母的广播测量数据，要么依赖他们自己的技能和视觉来避免碰撞。 所有人都在争夺位置，以便降落、接载幸存者，并尽可能快地离开。 虽然他自己没看见，但他听说瑟伊林行星1的白天侧无法接近，这限制了可以进行撤离的地点数量。
当飞马号只比停机坪高出一米时，音频警告预示着引擎故障。 装载官尖叫着一连串恐慌的脏话，若在其他情况下可能听起来很滑稽。
飞行员一边关注着外部摄像头的显示屏，一边伸手向上翻动了控制台上的两个开关；装在飞船鼻部和机翼尖的炮塔被抛弃，掉落到沥青路面上。 飞船开始迅速上升，他的仪器确认飞船仍然保持结构完整，并将安全升入太空。
当他刚刚离开空间港时，另一架飞船稳稳地停在了停机坪上，远离被丢弃的炮塔。 尽管是夜晚，广阔的空间港表面仍在闪烁着热量。 在他头盔里的红外视觉看来，它像是地狱的表面。
飞马号向上加速。 一旦货舱清空，它就会返回接更多的幸存者。
科学家说：“每一个受影响的星系都有一个O型恒星。 而且看起来每一个都发生了相同的事件。”
弗里坦总统难以置信： “‘相同’？ 还有哪里的生命损失这么严重——”
顾问低声说：“瑟伊林是唯一一个人口众多的世界。 蓝星星系通常没有地表生命，这实在是太——”
“直接说重点！”
科学家脸红了。 “重点是……事情还没有结束。 这种主序列异常只是开始，但它……是由其他东西触发的，与那些亚空间爆发有关。 它引发了一连串我们难以理解的反应……就好像时间和空间的本质已经从我们脚下被扯走。”
科学家的手在颤抖，但他已经赢得了房间里所有人的注意。
总统平静地说：“好， 把它说清楚，但要快。”
科学家试图平息自己的情绪，深吸了一口气后开始说。
“除了瑟伊林之外，还有三个星系在太阳事件之前报告了多频率的爆发活动。 所有这些都是高能电磁辐射，这种能量在巨大的恒星事件中释放，但……每个地点都散布在星团中，而且……现在我们可能知道的位置还不够多……”
科学家的额头下方，记忆植入物下形成了明显的汗珠，联邦最高当局的压力让他感到沉重。
总统说：“继续说……”
“我们在未受这些主序列异常影响的星系中检测到了多个点缺陷湍流的实例。”
“等等，”弗里坦打断他， “什么是点缺陷——”
科学家说：“虫洞。 自EVE之门崩塌以来，第一次出现的自然虫洞。”
“无论我怎样努力，”贾米尔女皇轻声说，她的衣服因汗水而湿透。 “死亡总是如影随形。”
看护无人机轻轻地帮助她坐直在她卧室的床上。 当她面对自己的恶魔时，仆人们不再照看她。 维克多勋爵终止了这一做法，并不是出于对他们安全的关心，而是尽可能让她的私事远离公众视线。
“我们要过一段时间才能知道损失的全貌，”他一边说，一边从无人机那里拿过一个水壶递给她。 “你确定萨沙不是你的首要目标？”
“和瑟伊林、大荒野或其他任何这场灾难袭击的地方一样，”她接过水，一饮而尽， “不过这与即将到来的事情相比，简直微不足道。”
维克多挑了挑眉。 萨沙一直是帝国情报机构最关注的监视和捕获目标。 他们在控制论科技方面的进展为艾玛科学家们所梦寐以求的医学实验提供了现实基础。 萨沙早已知道他们正被监视，偶尔也有维克多的人捕获并拆解他们的船只。 他想知道帝国是否会因为某个世界的毁灭而被指责。
“不会的，”贾米尔回答，仿佛听到了维克多的思想。 “他们不像我们那样哀悼死者。 而且……”
一架无人机伸出手臂帮助她站立。 看到一个身体如此强壮的女人依靠机器站立是一幕奇异的景象。 “……他们会和我们一样寻找答案：在离新伊甸很远，很远的地方。”
维克多看着她依靠自己的力量离开无人机，一步一个负重地走。
“我对这一切的理解越来越近了，”她说。 “我希望马库斯能看到克隆人飞行员们即将发现的东西。 他的工作将得到证实。”
“殿下，我不明白……”
“你不需要明白，”她挥手让他离开。 “只要感谢你的神，艾玛免受了这场灾难。”
“你必须严格按照我说的做，”视角传媒编辑气喘吁吁地看了看身后，说道。 “拿这个去原样发布。 别等其他人的确认，立刻做。”
实习生听起来不太确定。 “嗯，好的。 但是，应该在哪里——”
“听我说，”编辑挤过人群时突然提高了声音，足以引起几个球迷的注意。 空间站的长廊因为星域天球季后赛而挤满了人，但随着瑟伊林危机的消息传开，气氛比平常更加压抑。
编辑并不幻想自己能在这里逃避追捕者。 他只希望能拖延他们的时间，同时希望这个实习生能在他们找到他之前做他所要求的。
“把这份报告直接推送到国际频道。 把其他所有事项都挤出队列，这是闪电级的优先。 你明白了吗？”
“闪电级优先？ 天啊，我没那个权力——”
一个神色匆忙的球迷撞了一下编辑的肩膀，让他转了半圈。 他的心跳都停了半拍。
“你已被授权发送闪电级……”
他看见了他们：三个穿着黑大衣的男人。 人群正在为他们让路。
“数百万人正依赖这个。 在为他们来不及之前发送那个广播……”
“好的，嗯，我已经进入系统，用你的ID排队了闪电级内容。 确认吗？”
“是——！”
幸好，他背部的剧痛很快就结束了，因为从他的脖子以下的运动功能简直就是冻结了。 他看到自己尴尬地倒下——撞击可能造成了身体损伤，但他什么也没感觉。 袭击是从后面来的；大概是电棍，他想，看着黑鹰们伸手夺走他的耳机和数据板。
他们对他瘫软的身体并不温柔，当他们将他拖回长廊时。 他们会对他编造罪名，但不能长时间拘留他。 布莱克及其爪牙将因为囚禁视角传媒记者面临一连串的抗议和法律威胁，他们对此心知肚明。
这意味着目的必须证明手段是正当的。
瑟伊林注定要灭亡了。 人们有权知道这一点。
编辑希望他的信息能像他请求的那样被传递到全世界，他想知道为什么做正确的事总是如此困难。
“我们不知道它们通往哪里，”科学家继续说道。 “或者，一旦我们到达那里，会发现什么。”
自危机开始以来，首次，弗里坦总统开始面对一个残酷的可能性：正在发生的事情可能比瑟伊林发生的事情还要严重。
“战舰能从那些地方进入我们的主权空间吗？”
“是的。 虽然我们无法预测它们会在哪里出现，但我们可以合理地断定，通过它们的质量会影响它们的稳定性。”
“旗舰？”
“有可能。 但不是整个舰队。”
“不是整个舰队，”总统重复道，来回踱步。 “但是，比如说，一群隐身的掠夺舰队用星门直接从泛光之原到新加达里——”
“或者从泛光之原到达本地星系团之外的某个星系。”
弗里坦总统挺直了身姿。 他的面容憔悴，但他保持着坚定的态度。
“兰彻尔上将，你的舰队在边境区的部署可以调动吗？”
办公室墙壁中的扬声器传来的声音足够大，走廊外都能听到。 “只要虫洞出现的频率保持一致，我们的防御力量就不会受到威胁。 至于位置，如果我们能扫描到它，我们就能消灭它。 但我们绝不会追击撤退的力量，除非有确保我们资产安全的保证。”
“很好。 我们从瑟伊林救出了多少人？”
“刚过五十万。”
房间里每个人都看到索罗的脸色变了。
“着陆点有限，这让事情变得困难，”兰彻尔上将补充说，他的声音低沉。 “考虑到剩余的时间，我们可能能够让这个数字翻倍。 但不会比这多太多了。”
没人说话。 总统站在那里，被他最亲近的顾问围绕，却毫无办法。
“继续尽你们最大的努力，”他说。 “你们——”
联邦情报局局长突然打断了。
“总统先生，”她喘息道。 “门塔斯来晚了。”
“回来，折返！ 不上来你就死定了！”
这是飞马号第三次在着陆平台上方仅仅几米的地方盘旋。 飞行员能看见人们冲向天桥，试图进入航天港的登机区。
“我们没时间了！”他的航母调度员尖叫道。
当飞行器在生与死的边缘徘徊时，他的思绪游离。 在那群人中，肯定有人放弃了自己的位置，让一名受伤的人登上最后一架将在瑟伊林降落的飞船。 在这场可怕的噩梦中，某人的善举将成为他高尚的墓碑。
那个人就在那里，离他很近。
“看在上帝的份上，你会被抛下的！”
在他未经意识批准的情况下，他的手本能向后拉动了操纵杆。 飞船反应灵敏，急切地飞向上方的航母，然后远离即将带来世界末日的火墙。 货舱空无一人，除了站在满是血迹和污物的空座位行列中的装载官。 飞马号仿佛为了自己的生命而逃离，背离了瑟伊林的被诅咒的灵魂，猛地飞离，孤独的飞行员眼中含着泪水。
瑟伊林行星1灭亡了，其他许多世界也一样——有些在新伊甸，还有些是历史记录中从未知晓的世界。 安塔尔和科坦的意图现在已无关紧要，因为他们的起源宇宙已经发生了如此根本的变化，对他们来说可能已经难以辨认。 两人都无法想象他们的行为会带来如此广泛的后果，或者邪恶能如此彻底地战胜善良的力量。
新伊甸的文明将为那些失去的人哀悼，并真诚地寻找他们死亡的原因。 但他们不会在破碎世界的烧焦灰烬中寻找。
他们将通过撕裂空间的裂缝寻找答案，勇敢地探索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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